[综合报道]中国制造的“呜呜祖拉”在世界杯上大出风头,而与其相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中国制造商小作坊式的生产以及获益的稀少
中国制造吵翻世界杯
世界杯赛场里,响彻全场的“呜呜祖拉”,令全世界瞩目。不过你可能已经知道,大部分“呜呜祖拉”的原产地就在浙江,而义乌就是它的销售大本营。随着“呜呜祖拉”中国制造的身份被广泛关注,最早生产“呜呜祖啦”的厂家,宁海县西店吉盈塑料制品厂,以及老板邬奕君,也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在本次南非世界杯中,有超过100万只的“呜呜祖啦”来自于他们家。这一点也让邬老板非常自豪。
与世界杯毫无瓜葛
邬奕君的工厂很容易就被淹没在周围的民居里,引不起人们注意。这里没有匾额,也没有指示牌,刷着水泥的院墙泛出了发黄颜色,上边已经被偷偷写上了“疏通管道”、“钻孔”的广告。门框上唯一残存的一片对联,不仅被雨水冲刷得褪去了颜色,连字迹也模糊了。
来访的大多数记者都不会想到,这个呜呜祖拉最重要的“生产基地”,会如此寒酸。穿过一个连门都没有的库房,老板的丈母娘会从右手边的厨房中探出头来打招呼,而在那个由客厅改装而成的加工车间里,一边拉家常一边忙着加工呜呜祖拉的女工们,还会停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虽然邬老板自称是球迷,但事实上他已经很就没有看过球赛了。
他工厂里的生产女工和世界杯更是毫无瓜葛:她们看不懂足球比赛,也不认识球场上的明星大腕。即便当她坐在工厂里,忙活着为手里的塑料喇叭割去毛边时,她们嘴里的话题也是结了婚的儿子、学会走路的孙子,而不是离她很远的某一场球赛。 对这些农村女人来说,那支喇叭不过是为她带来每小时6元钱收入的一份生计。
因为来的记者太多,这些从来不看球赛的女人,如今也开始谈论一下南非世界杯。31岁的邬金燕终于找了个机会,在世界杯比赛的转播中看到了球迷吹呜呜祖拉的画面。她兴奋地凑过去:“这喇叭好像是我们做的?”而江夏娟好不容易在电视上看了一场球,却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一会儿有人飞踢一脚,跟打仗一样……”
但对于那些女工而言,呜呜祖拉似乎给他们的生活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户。在邬金燕看来,如果没有这些喇叭,她和她的同伴们可能根本不会想到去看世界杯。因为“这地方乡下一样的,哪里会看这个”。
卖疯了
邬奕君原本计划着,用这种“独特”的喇叭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上大赚一笔,结果,它们根本无人问津,反倒是另一种国内常见的三音喇叭,一下卖出了20万个。
“也许是因为这种喇叭很难吹响吧。”邬奕君这样跟记者解释。圆锥形的呜呜祖拉只是一根空心的塑料管,很多人吹到头晕也弄不出声音来。
随后的几年,邬奕君几乎忘记了这种从没大规模生产过的喇叭。直到2009年的7月,一个黑人从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找到他的工厂,希望购买1000个呜呜祖拉。
邬奕君并不知道,一个月前,在南非举行的“联合会杯”足球赛已经让这种名叫呜呜祖拉的喇叭名扬世界。他更没有想到,这种在德国世界杯上没人理睬的喇叭,竟然会在南非世界杯上“卖疯了”。
邬奕君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修改模具,很快交出了这笔订单。随后,来自欧洲、非洲的贸易商也在网上找到了他,订单的数量逐渐增长到几万个。出口的规格从62厘米到21厘米不等。企业订制也是他们出口的大头,可口可乐就从他们这里订制了20万个呜呜祖啦,这就是今年南非世界杯开幕式上的那20万支红色“呜呜祖拉”。
随后,订单越来越多,一位客户一下子下了150万支的订单,由于生产能力跟不上,邬奕君只接了80万支。
此时,在广东汕头、浙江义乌等玩具制造基地,各个版本的“呜呜祖拉”开始相继出现,而这些制造商的处境基本与邬奕君类似。义乌市广达玩具厂在2009年11月至2010年3月初售出“呜呜祖拉”过百万支。目前,该厂每天生产2万多支“呜呜祖拉”供市场之需。
算不上赢家
订单虽来了,不过包括邬奕君在内的浙江生产商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们没能更多地分享这个商业蛋糕。
世界杯开幕前销售的100万个呜呜祖拉,并没有让邬奕君赚到什么钱。每只喇叭的价格只有两元钱多一点,而利润只有一角钱,“基本上只是走走量”。而当这些塑料喇叭漂洋过海到达南非后,就立刻身价倍增,最高可以卖到60南非兰特,相当于人民币的54元。
直到现在“呜呜祖拉”的利润也被压薄至极限。从今年初到现在,邬奕君手中已经卖出了100多万支“呜呜祖拉”,而现在工厂加班加点,每天有1万多支生产出来,运往世界各地。不过,他算了一下,利润不到5个点,也就是说卖出100多万支“呜呜祖拉”,退税以后才能赚10万元。
据阿里巴巴业务经理郭莉莉介绍,一支“呜呜祖拉”从厂里生产出来之后,通过外贸公司卖给外国大型批发商,再由外国大型批发商转卖给其他小型批发商,最终到达超市或零售店。虽然“呜呜祖拉”走出国门进入国外市场的零售价大约为每支10美元,但是义乌生产商大都靠价廉走量赚钱,平均出厂售价只有2.6元~2.7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