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版专稿]让我们想象一下有这么一个储物箱,它悉心收藏了关于2006年的一些特别的记忆,比如说,一些突然受到注意的人物……
2006中国面孔
过去的一天就像是一个月,过去的一个月就像是一年。你也许会发现,我们对刚刚度过的时光的熟悉和了解,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如千年以前。假如有一个人,在2006年一开始,就悉心收藏各种各样的纪念品、新闻剪报和时髦玩意儿,他把它们都放进一个储物箱里,然后在百年以后被我们的后人从泥土中发掘,也许,我们的后人就能从这些寻常物件中揣摩出我们是怎样的人,忍受过什么样的痛苦,有过什么样的梦想,哪些梦想已经实现,哪些破灭了。
让我们想象一下的确有这么一个储物箱。在最上层会看到《疯狂的石头》、《满城尽带黄金甲》的DVD,一张卷起来的舞林大会的海报,李宇春的《皇后与梦想》CD沾满了灰尘,几本易中天的书,还有一本《八十年代访谈录》,里面夹了一张主人与郭德纲的合影照。
扒开以上那些,你会淘出一张Windows Vista的盗版碟,一部早已不能使用的摩托罗拉“明”手机,苹果的iPod,还有索尼PS3的手柄,以及掉了一个轮子的荣威的车模。
再往下翻,还会摸到一只瘪了的足球,上面印着adidas和GERMANY 2006的字样;一只羚羊毛绒玩具,一顶有着大拇指向下图案的红色帽子;一个信封里装着一张北京春季房展的门票存根,两张到拉萨的火车票,以及一些声称“买100返200”的商场优惠券;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女式的塑身内衣,几本讲丰胸、美容的小册子和一只粉红色的手袋。
在这个储物箱的底层,放着一些2006年出版的报纸,杂志。它们提到了一些人名:黄健翔、窦唯、王小峰、胡戈、花儿乐队、易中天、秦中飞、宁浩、瑞贝卡、丛飞、陈进、牛司机、陈良宇、施明德、顾雏军、张钰、王佑、郭德纲、李嫣……还刊登了一些照片,在一瞬间,你可能难以抓住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之间的共通之处。但后来你想明白了:他们都显得有点疲惫,那是一种无法从现实中挣脱的疲惫感。
以下是我们保存的关于2006年一些中国面孔的回忆碎片(没有特别的先后顺序)。

李嫣
2006年5月27日中午12点左右,李嫣在北京协和医院出生。据说她的照片曾被炒到50万,这不仅因为她是王菲和李亚鹏的孩子,更因为她出生即患有唇腭裂(俗称兔唇)。这是一件不幸的事,但幸运的是她在美国的手术非常成功。2006年11月21日,由李亚鹏夫妇倡导发起,专为资助贫困唇腭裂儿童而设立的嫣然天使基金正式启动。12月26日,嫣然天使基金筹款慈善晚宴在北京举行,最终筹得善款844.7万元。这个尚不知世事的孩子也许还不知道她的出生给许多与她同样不幸的孩子带来了希望之光,但日后她一定会为自己骄傲。

宁浩
2006年是大片年。但是《无极》、《夜宴》与《满城尽带黄金甲》在银幕上掀起的古装大片风潮并没有征服观众,反而遭到批评无数。在国产电影的不景气与不争气中,一部叫《疯狂的石头》的喜剧悄然走红。没有巨星云集的班底,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这部成本仅300万的低成本小电影居然凭口耳相传就赚回了2000万的票房,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疯狂的事。简单的黑色幽默之所以能打败声明赫赫的大导演和他们叙事宏大且充满文化底蕴的大片,也许秘密就在于真诚与纯朴。宁浩凭此片一举上位成为炙手可热的新锐导演,2006年他以自己的方式“羞辱”了大导演和大片。
[---分页标志符---]

王佑
2006年6月,《第一财经日报》的记者王佑一篇题为《富士康员工:机器罚你站12小时》的文章将为苹果代工的富士康描述为工作环境糟糕、员工收入低廉的“血汗工厂”,结果惹怒了富士康的母公司台湾鸿海科技。这篇1700余字的文章给王佑招来的是2000万的巨额索赔。但是她并没有被压垮,因为中国的主流商业媒体们这次以少有的团结一致对外。成为全民公敌的鸿海先是将总共3000万的索赔戏剧性的降低到象征性的1元,最后更是撤销诉讼,双方握手言和。这是一件有着多重意义的事件,既拷问了跨国公司和“血汗工厂”的财富良心,又度量了媒体的自由和记者的权益,而媒体本身在这件事中是否足够纯洁无辜也值得认真审视。

瑞贝卡
2006年4月7日晚,EMC大中华区总裁陆纯初因没带办公室钥匙被困于外而大发雷霆,在凌晨1点13分给早已下班回家的私人秘书瑞贝卡发了一封措辞严厉且语气生硬的英文“谴责信”。这一次,这种在外企司空见惯的琐事并没有以秘书息事宁人的道歉而告终。瑞贝卡以中文写了一封同样咄咄逼人的邮件,并且群发给EMC中国所有人。这两封信很快流传出来,被无数外企白领接收和转发。几乎每个人都不止一次收到过邮件,很多人还留下诸如“真牛”、“骂得好”之类的点评,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署名达1000多个。于是“史上最牛女秘书”横空出世,而这场女秘书与总裁的PK最后以总裁辞职,秘书跳槽到IBM收场。2006年这位“史上最牛女秘书”似乎替所有在外企工作的大小白领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但事件平息后外企职场中的劳资博弈与文化冲突的痼疾在仍然存在,第二个瑞贝卡随时会出现。

王小峰
你知道“带三个表”么?你看过《小强历险记》么?你买过《不许联想》么?如果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只能说明你的触角不够敏锐,上网的功力还不够深厚。“表哥”王小峰的博客“按摩乳”获得过德国之声2005国际博客大赛最佳中文新闻博客金奖。 2006年《时代》周刊将“你”——亿万Web2.0治下的网民选为“年度人物”,王小峰又光荣的成为15个“网代表”之一。他现在的博客“不许联想”每天有16000到17000的点击,并且保持上升趋势。《时代》将王称为“北京的Bart Simpson”,因为“不许联想”里那些拿艺术、文化、政治和市井民生调侃找乐的文章大都配有修饰过的卡通连续剧《The Simpsons》的题图。就像《时代》说的,严肃不是王的风格,他可能是中国最受尊敬的博客写手,就因为他对什么都不尊敬。王在现实中是一名文化记者,不论他是否高兴,他和他的朋友们大小都算“知识分子”。这样一位另类的文化“精英”成为所谓“草根”网民的代表,多么有趣。

胡戈
2006年恶搞之风甚嚣尘上。想追根溯源揪出恶搞的始作俑者艰难了点,但是地球人都知道胡戈和他恶搞《无极》的《一个馒头引起的血案》给这股风潮推了好大的波助了好大的澜。陈凯歌那句经典的“人不能无耻成到这个地步”及对胡戈的起诉不但没有起到震慑《馒头》及其拥趸的作用,反而遭到网民的哄笑,进而激起群愤。在虚无、空洞且假正经的现代社会,不能说恶搞给全国人民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但这种解构与嘲弄确实在以一种曲折的方式表达人们内心真实的情感。只是搞的好是解构的艺术,搞的不好便沦为无聊低俗。而躲在恶搞背后没心没肺嬉笑的我们,既是对现实无能为力的弱势群体,又是对他人无法无天的网络暴民。这种双重身份的纠结,已经不是恶搞所能承受。所以现在网络恶搞风起云涌,却没有哪个作品真正超越《馒头》,就连胡戈本人也后继乏力,再无经典问世。

黄健翔
“10人应战的意大利队依靠一个有争议的点球在最后时刻绝杀了希丁克的澳大利亚,一场沉闷的比赛以典型的意大利式胜利和非典型的黄建翔式解说划上了句号。”网上有人这样评价那场让黄健翔二次成名的世界杯1/8决赛。就在那场颇具争议的比赛中黄健翔喊出了他同样颇具争议的激情解说。黄和他的“灵魂附体”显然已经超出了以解说风格中立、严肃而著称的央视的底线,虽然并没有遭到处罚,黄健翔还是在2006年离开了央视,辞职信中的理由是无法承受媒体恶炒带来的压力。黄的解说门事件之所以吸引了全国人民(甚至是全世界人民)的眼球,也许是因为在经历了长期的标准电视审美后人们需要更加多元化、个性化的面孔与节目,但更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全民娱乐的年代人们已经习惯了用娱乐眼光来看待一切。否则无法承受媒体炒作的黄健翔在辞职后却义无反顾且众望所归的纵身炒作最疯狂的娱乐圈,再迅速惹上更多是非又是何道理呢?

窦唯
没有人会想到已经淡出摇滚江湖的窦唯在2006年会以烧车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中。因为被《新京报》关于自己与高原和李亚鹏的两篇报道激怒,2006年5月10日窦唯大闹新京报报社,并在当天下午放火烧车,最终被警方带走调查。在这件事中同情窦唯者似乎占据了绝大多数,人们认为老实人窦唯的过激行为是被媒体逼出来的,是媒体在欺负名人。再往深了说,就是最近这几年媒体和娱乐环境的迅速恶化。窦唯是比较特殊的个案,他承受不了他的婚姻历史、家庭关系、经济状况和其他的一切一切都放在显微镜乃至哈哈镜下让人审视却没有人关心他做的音乐,所以他以某种激烈的方式爆发了。但是还有无数神经坚强的所谓明星、艺人在默默承受,甚至自己制造恶性八卦供人消遣,只求保持曝光率。我们真的身处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么?我们又是否在用新闻报道权和公众知情权做武器来侵犯摧毁别人心底的圣地?无论窦唯无辜还是有罪,他让我们重新审视娱乐圈。

花儿乐队
当年被北京娱乐媒体称为“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以及“天才少年乐队”的花儿现在已经长成了大人,2006年他们的一首《嘻唰唰》传遍全国。就在这首歌大为流行的时候,花儿遭遇了抄袭事件。包括《嘻唰唰》在内,《我是你的罗密欧》与《花季王朝》两张专辑中一共有13首歌被指涉嫌抄袭。从一开始坚持歌曲是原创的,到后来发表致歉声明,这场抄袭风波最终以百代与索尼分享《嘻唰唰》的版权、花儿退出2006年所有评奖而草草收场。但是花儿的新专辑《花天囍世》并未就此摆脱抄袭阴影,第一波主打歌《大喜宙》被指出仍有七小节旋律神似其它歌曲,并经历了全国范围的紧急召回。长大后的花儿和从前一样喜欢热闹喜欢搞怪,但结束了青春期的大张伟即便没有江郎才尽,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敏锐而天才的捕捉到各种成长的烦恼。现在的花儿没有勇气像他们自己唱的那样“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更让人遗憾的是,抄袭事件的风潮过去后,人们也不再追究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到底,是谁在纵容艺人,谁在纵容抄袭?
[---分页标志符---]

易中天
2006年《三联生活周刊》以《学术“超男”易中天》为题做了一期封面。这个标题看上去确实很蛊惑,平心而论却也不为过。在大学默默无闻执教几十年的易中天,因为央视十套的《百家讲坛》而一举成为万众瞩目的“学术明星”。为了拿到他的《品三国》版权,上海文艺出版社开出了版税14%、起印55万册的优厚条件;他在北京签名售书,动用了几十个警察维持现场秩序。这些对无数治学一生的教授学者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价和曝光率,很多人把易中天视为电视明星、畅销书作者,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经过央视这个超级传媒的放大,易中天已然成为一种文化现象,而不是一个一夜走红又一夜消失的暴富故事。只是易中天也许能适应大众文化传播使者这个新身份,但他骨子里仍然是个学者。就在易中天参与录制的一期《实话实说》的最后,另一名嘉宾张颐武对易笑说被媒体关注和不能回应批评是“演艺界的必然的法则”时,易中天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谁进演艺界了?”

陈进
因虚假地宣称发明了“大受好评”的“本土”计算机芯片,中国一所最富盛名大学的院长遭到解雇,此事震动了中国科学界。上海交通大学5月12日晚间表示,上海交大微电子学院院长陈进在负责“汉芯”系列芯片过程中存在严重的造假和欺骗行为,上海交大决定,撤销陈进上述职务。上海交大在12月份收到一封举报信后,对“汉芯”系列芯片发起了调查,政府随后也发起了调查。新华社表示,陈先生 “欺骗”了上海交大的鉴定专家团队和提供项目经费的政府有关部委,使他们相信是陈先生自己开发了这种芯片。

丛飞
4月21日安静离开这个世界的丛飞,他的眼角膜已使一位来自江西的9岁女孩重见光明。他是深圳当地的一位跑场歌手,但却把自己赚来的大部分钱用来资助178位失学孩子。国家民政部部长特意致电悼念,深圳网友建议在某处公园设立丛飞林或丛飞路。他代表着深圳这个城市的一种公民社会的精神:通过互助和责任来使人与人不通过权力机构而形成团结。

郭德纲
10月29日开始,北京德云社连续演出6场相声专场,庆祝自己成立10周年。德云社火自2004年10月以后,到2005年,经媒体的广泛报道,德云社成为坚持民间相声艺术的重要代表,它的成功之处在于:将观众从电视机前拉回到了剧场。现在琉璃厂的京味茶馆,被德云社列为发祥地,与中和戏院、华声天桥、广德楼、天桥乐并称为德云社的“五大根据地”,而事实上,1996年,郭德纲和同伴很难进得了剧场说相声,他们只能在大小茶馆间转战,观众少了,就被茶馆赶走了,转场到下一个茶馆继续说相声,仅这样转战的大小茶馆就有十多个。

柯云龙
这个小伙子只有29岁,此前是沃尔玛晋江店肉类部的一名普通员工。7月29日,沃尔玛在中国的第一家工会终于诞生,而柯云龙被选为第一届工会主席。全国总工会为让沃尔玛的中国分店设立工会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全国总工会的官员就下榻在离员工们不远的酒店里,并为他们提供24小时的帮助;他们甚至请来了晋江市市长亲自向沃尔玛施压;并向沃尔玛的员工承诺如果遭到沃尔玛的报复将帮他们另谋出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沃尔玛在中国的所有分店都有了自己的工会。这些工会目前共有6000名员工,占沃尔玛中国员工总数的20%左右。
继成功在沃尔玛建立了工会组织之后,中华全国总工会准备敦促更多的外资企业组建工会。全国总工会基层组织建设部部长郭稳才把这一次的决定称为“新一波浪潮”。在全国总工会新开出的关注名单上,伊士曼-柯达、戴尔和鸿准精密等公司赫然在列。雀巢、通用半导体、百安居等在华外企也在不久前组建了工会。郭稳才表示,“我们将向这些公司施加压力,直到它们成立工会为止。”全国总工会的上述举动反映出:国内低收入民工阶层的生存状况引起了中国领导人的高度关注。许多民工平常在艰苦的环境下工作,但即便这样,企业仍然有时拖欠向他们发放工资。这些问题有时造成社会动荡。

牛司机
一个叫老安的摄影爱好者在博客上发了一组名为《老外帮助国人提高素质》的照片,引发了网上的一片唾骂,甚至有一名叫“魔杰”的网民就此发出“通缉令”,随后,网民把牛司机的违章纪录、家庭电话和车牌号也公布到网上,给牛司机一家造成很大的生活困扰。无奈之下,当事者正式通过媒体解释,当时其行车路线并不是严格地违背交通规则,并指责老安不该把车牌号提供给媒体予以曝光。
这是大众再次动用“私刑”的一个案例。很少人去关注程序合法,而只会重视实体正义,让人想起此前类似的民意审判的案例:一位川航员工因在网上发布亲日言论而被网友“追杀”;一位姑娘因公开发布虐猫照片而受到公开谴责;还有一位丈夫的婚外情隐私在网上被曝光和讨伐……
像吗?是不是让你联想起中国封建社会“游街示众”的惩戒方式?公共道德以这种手段表达自己的不能容忍,在此其中,有吐唾沫的,有砸西红柿的,还有以拳脚相向的,更有围观的好奇的偷窥的,使得示众本身变成一场大众的道德表演,人们只会去关注其结果是否符合民意的“正义”,而尽可能抹杀讨论程序合法的种种可能性。正如奥尔特加·加塞特在《大众的反叛》一书所言:“社会沟通的最高形式是对话,在对话中我们思想观念背后的理由得以检讨。但是,大众感到一旦接受这种检讨,他们就会迷失自己。”“他们根本不愿诉诸理性或者试图表明自己是正当的,他们仅仅是要决意推行自己的意见。”
这类“审判”的可怕之处在于,原告和被告双方很可能无法在一个理性的同一的框架下进行对话,比如法律。在我看来,人类理性的进步的重要表现,就是对契约的强调和尊重,在此背景下,我们才能对自己的行为和社会生活产生理性预期,并有动力去改善。而“私刑”,则是多数人的暴政下的直接产物。
在这起“交通事件”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大众没有同一的理性底线;也没有可以代表民意进行审判的“合法”机构;被告难以申诉,其人权被肆意践踏,并且无法得到事后追偿;大众所能采取的惩戒手段只是,以自身的“不道德”去惩戒他们眼中的“不道德”。这就是我们这个极容易陷入集体性癲狂的转型社会的现实。
[---分页标志符---]

秦中飞
2006年8月之前,这位年轻、文弱的准知识分子只是重庆市彭水县一名籍籍无名的县教委人事科科员而已,每月工资834元,妻子没有工作,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们一家在县城没有自己的房子,住房年租金1500元,占了他的年收入的六分之一。
8月15日,他写了一条名为《沁园春·彭水》的短信:马儿跑远,伟哥滋阴,华仔脓胞。看今日彭水,满眼瘴气,官民冲突,不可开交。城建打人,公安辱尸,竟向百姓放空炮。更哪堪,痛移民难移,徒增苦恼。官场月黑风高,抓人权财权有绝招。叹白云中学,空中楼阁,生源痛失,老师外跑。虎口宾馆,竟落虎口,留得沙沱彩虹桥。俱往矣,当痛定思痛,不要骚搞。
在以后的几天里,秦中飞把这条短信用手机和QQ向多位朋友发送。8月31日,警察搜查了秦中飞办公室的电脑,没收了他的手机。他被带进公安局。9月1日晚,公安局决定以涉嫌“诽谤罪”对他实行刑事拘留。在后来的审讯中,秦中飞一直不承认它有公安机关所追查的深意。但它的前三句,嵌进了当地几位官员的姓名,语含讥刺。后面的内容,则涉及到本县广受注目的政府管理、公共事务和公共事件。
9月11日,他被正式执行逮捕。9月28日,变更为取保候审。总共关押29天。9月19日,李星辰(彭水籍,住重庆市),在个人博客上记载了这桩公案。消息迅速传开,引起全国舆论哗然。10月24日,县公安局对秦中飞宣布无罪开释,并表示道歉。县检察院主动提出申请国家赔偿,仅仅隔了一天,赔偿兑现。这可能创造了中国司法赔偿速度之最。

陈良宇
之前,他是中国政治舞台上的政治明星,上海市委书记。9月24日,中共中央决定对陈良宇严重违纪问题立案调查。随后,上海社保基金案又产生新的涉案人员,包括上海市委副秘书长孙路一,宝山区委副书记、区长秦裕;华安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韩方河、上海电气集团董事长王成明已被拘,福禧投资总裁张荣坤和上海F1赛场总经理郁知非因涉嫌“违规操作”而“协助调查”。10月19日,原国家统计局局长邱晓华也涉嫌严重违纪而被解职。
陈良宇是1995年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被迫辞职后第一位因腐败问题被解职的政治局委员。陈希同后来被判处16年有期徒刑。“陈良宇的被免职传递出了一个信息,即即使是上海也要同中央的步调保持一致。”WSJ报道说。

施明德
这位前民进党主席,早在1960年代就因反对国民党的专制统治而被捕下狱,先后坐了25年的大牢,2000年11月14日,施因不满陈水扁上台后的独裁专制,正式宣布退出民进党。但真正使其成为两岸三地所关注的焦点人物的,是其作为倒扁运动领袖的新角色。2006年8月12日,在台北“二·二八”和平纪念公园纪念碑前,他发出了《百万人民倒扁运动行动纲领》,号召台湾各界不论政治立场如何,一起参加罢免陈水扁的群众运动。9月9日,施明德领导的倒扁运动开始静坐示威,活动持续了1个多月,成为2006年台湾政坛最大的政治事件。

张钰
她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曝光,就是为了证明在娱乐圈里,真实存在着女演员以性交易换取角色的丑闻,正如其自己所称,“我用明摆着的无耻对付潜在的无耻”。不过,因为其动机本身并不纯粹,因此多少妨碍了她所作所为的正义性和光明磊落。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姑娘因这一事件,进入了中国人2006年的一份记忆。

顾雏军
11月7日,顾雏军案在广东佛山开庭,顾否认了所有的指控,并且把德勤也拉下水。这位玩惯了资本交易的高手此刻并非如人们料想得那样垂头丧气,反而充满了“战斗”的精神。12月12日再开庭时,坐着轮椅出庭的顾雏军向法庭提出三项紧急申请,并声称如果这些申请不获准,将从现在起绝食。这三项申请是:第一,申请本案公开审理,给公众知情权,申请佛山中院允许不少于20家媒体旁听,同时申请法院换一个更大的审判庭。第二,申请法庭将本案的全部材料公开,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删减,加以利用。第三,申请将他写给有关部门的检举书作为证据,并予以公开。他甚至表示,如果法庭不同意自己的那三项申请,自己将不惜一死。
2005年7月底顾被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