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用一本书影响了格林斯潘、整个1960年代乃至整个西方世界自由市场经济
阿特拉斯耸耸肩
安·兰德(Ayn Rand)或许是美国文学史上最具争议的作家之一。这种矛盾性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纵观兰德的的一生,她的崇拜者甚众,其中就包括后来对全球宏观经济影响甚巨的格林斯潘—事实上,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全球范围里类似格林斯潘的人还有很多;然而,从另一个方面看,兰德却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有阅读愉悦的小说家,甚至其哲学思想也并不具有颠覆性,在很多人看来,她关于理性主义、个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这些论点并不新鲜。
这种矛盾性在1957年的《阿特拉斯耸耸肩》中集中体现得最为充分。这本书,兰德写了14年,非常厚,有1168页。有人说该书“放在铁轨上可以让火车出轨”。据说出版前,蓝登书屋的编辑建议她删去部分内容,安·兰德回答说:“你会删减《圣经》吗?”结果小说一字不改出版了。出版后,评论界恶评如潮,认为该书晦涩难懂喋喋不休。但同样是这本书,在1991年国会图书馆主持的一项调查中被列为仅次于圣经的、历史上对美国人民影响第二大的图书,迄今在Amazon全球畅销书排行榜上仍排在第388名。
后人阅读兰德容易忽略其历史背景,兰德的创作鼎盛期处于全球乃至美国都被无政府主义浪潮席卷的六 七十年代。她是这个历史环境下的必然产物,也注定要在其中扮演为自由市场经济和理想资本主义大声疾呼的角色。就连最苛刻的批评家也承认,《阿特拉斯耸耸肩》即使不深刻,也是一部认真的作品。兰德在描述自己的理想并且身体力行时,“不怕闪电,不怕霹雳,不怕天空中的惊雷”,对很多后世的阅读者来说,她代表了人类的无禁忌思考、勇气和理性——这可能才是该书长盛不衰的真正原因。
你为何认为你有思想?
“想法是一种原始的迷信。理性是一个不合理的念头。我们是能够思考的,这个幼稚的概念历来是人类所犯的代价最大的错误。”
“你所认为的你的那些思想是一种错觉,产生于你的分泌腺,你的情绪,归根结底,它是来自于你肚子里的东西。”
“你如此引以为傲的那个灰东西就像是游戏乐园里的一面镜子,除了你永远无法抓住的现实的扭曲的信号,它其余什么都不会给你。”
“你对于你的理性结论越肯定,你就越肯定会错。你的大脑成为了一台专事变形的仪器,大脑越活跃,变形越厉害。”
“你无比崇拜的思想巨匠们曾教导你大地是平的,原子是最小的物质。整个科学史的过程就是谬论被不断地戳穿,而不是取得任何成就。”
“我们懂的越多,就越明白我们什么都不懂。”
“只有最无知愚昧的人才会依然信奉那个陈旧的眼见为实的说法。你所看见的正是首先需要被怀疑的。”
“科学家懂得,一块石头根本就不是一块石头,事实上,它和一个羽绒枕头一模一样。这两样东西都是看不见的旋转的相同粒子,只是用了隐藏的外表。可是,你会说,你不能用石头当作枕头啊?嗯,这只能证明你在真切的现实面前的不可救药。”
“不要指望会有一致性的东西存在。任何东西都是互相矛盾的。存在的只有矛盾。”
“不要去寻找‘常识’,对‘感知’的求索恰恰是证明了荒谬。大自然就是没有意义的,一切全无意义。提倡‘感知’的人是找不到男朋友的那种勤勉的青春期老处女,是把宇宙想成了和他小而整齐的库房和心爱的收款机一样简单的旧时的店主。”
“让我们去打破被称为逻辑的偏见的枷锁。我们会被一个逻辑推理所阻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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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意义
原来你认为金钱是万恶之源?你问过金钱的根源又是什么吗?金钱是交换的工具,如果没有了生产出来的商品和生产出商品的人,它就无法存在。人们如果希望彼此打交道,就必须用贸易的方式,用价值换取价值,金钱不过体现这个原则的物质形式罢了。金钱不是凭眼泪来向你索取产品的乞丐的工具,也不是强抢豪夺的抢夺者的工具。只有那些生产者才使金钱的存在成为可能。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罪恶?
用金钱作为手段来进行贸易是诚实的人们的信条。金钱所依赖的准则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头脑和努力。金钱不允许任何力量将你的努力强行定价,只是让人们自愿选择用他的劳动和你的去交换。金钱允许你把你的成果和劳动给购买它的人,并获得应得的、而不是多于它的报酬。除了贸易双方自主决定彼此获得的利益之外,金钱不允许其他的任何交易。金钱要求你们承认,人必须为自己的利益去工作,而不是要让自己受伤害,是为了得到,而不是失去—人不是负重的畜牲,天生该去承受你沉重的不幸—你必须要给他们价值,而不是创伤—人与人之间共同的凝聚力不是对彼此所受折磨的交换,而是商品的交换。当人们把理智而不是强迫的贸易当成他们的最终裁判时,获胜的是最好的产品,最佳的表现,最有头脑和能力最强的人—一个人创造力的大小决定了他回报的大小。这就是以钱作为尺度和象征的生存法典。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罪恶?
然而,金钱只是一种工具,它可以让你去想去的地方,但不会代替你司机的位置。它会带来可以满足你欲望的手段,但它不会为你提供欲望。有些人企图将因果倒置—试图获取头脑创造的产物用来代替头脑—金钱对于他们就是灾难。
那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是无法用金钱买来幸福的:如果他不想知道应该要珍惜什么,金钱不会带给他对价值的诠释,如果他逃避去追求的选择,金钱不会向他指出目的。蠢人用金钱买不来智慧,胆小鬼则买不到钦佩,无能的人买不到尊重。企图用钱来作他的判断,想收买优秀的头脑留为己用的人,最后只能成为他自身拙劣的受害者。智者将他抛弃,欺骗和诡诈却来和他为伍,这是因为有一条他没有发现的定律:人不能比他的金钱卑微。这就是你称它为罪恶的原因?
我给你透露一点有关人性的线索吧:诅咒金钱的人是靠不义手段得到的金钱;尊崇金钱的人则是自己去挣来的。
如果谁告诉你金钱就是邪恶,你赶快离开他逃生吧。这句话是麻疯病人在掠夺者逼近时发出的警钟。只要人们一起在地球上生活,并且需要彼此交往的手段—那么如果他们放弃了金钱,唯一的替代品就是枪杆子。
但如果你们希望去挣到和留住金钱的话,它会要求你们拿出最高的人品来。没有勇气、自豪、自尊的人,对他们所具有的金钱的权利没有道德感、而且对此不愿像捍卫他们的生命一样去保护的人,对富有表示道歉的人—将不会富有很久。对于几百年来呆在石头下面成群的掠夺者来说,这些人就是天然食饵,一旦他们闻到因为拥有财富而感到罪过、请求原谅的人的气味,就会爬出来。他们会很快解除他的负疚感,以及他的生命—这是他自取的。
那时你就会看到带有双重标准的人开始抬头—这些人靠武力生活,但又依赖那些靠贸易为生的人让他们掠夺来的金钱生出价值—这些人正是假借了美德的名义。在一个道德的社会,这些人就是罪犯,而法令是保护你不受他们的伤害的。但当社会变成犯罪有理,掠夺合法—人们用武力去侵吞解除了武装的受害者的财产—金钱就开始为它的创造者们复仇了。这些掠夺者相信,一旦通过法律解除了人们的武装,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去洗劫那些无力反抗的人。但他们的掠夺成为了吸引其他掠夺者的磁铁,他们会遭到同样的掠夺。这个竞赛就进行下去,获胜的不是最有能力的生产者,而是最残酷无情的人。当武力成为准则,杀人者就会胜过小偷小摸。然后,那个社会就在一片废墟和杀戮中消亡。
为了人类的繁荣,历史上出现了绝无仅有的金钱的国度—我对于美国的敬意和虔诚实在是难以表达,因为它代表了:一个充满了理智、正义、自由、创造和成就的国家。人们的头脑和金钱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了自由,没有征服得来的财富,只有劳动得来的财富。代替了武士和奴隶的,是真正的财富的创造者,是最伟大的工人,最高阶级的人,是自我实现的人类,是美国的企业家。
假如你让我说出美国人最值得骄傲的特点,我会选择这样一个事实—因为它包含了其他的一切—是他们发明了“创造金钱”这句话。在此之前,没有哪个语言或者国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人们一直把财富想成了一种静止不变的数量,从而去占有,去乞讨,去继承,去分享,去掠夺,或者当成好处一样得到。美国人第一个理解到财富是要创造出来的。“创造金钱”这句话抓住了人类道德的精髓。
然而,这样的话使美国人遭到了掠夺者横行的大陆上的陈腐文化的谴责。现在,掠夺者的信条让你们把你们最值得骄傲的成就看成了耻辱的标志,把你们的繁荣当为罪责,把你们最伟大的企业家当作无赖,把你们壮观的工厂当成仅仅是劳力们用双手制造出来的产品和财产,就像被皮鞭驱赶着的奴隶们建成的埃及金字塔一样。我相信,傻笑着说他看不出钱和皮鞭的力量有任何区别的无赖应该付出他自己的代价去认识到这里的区别。
艺术家的本性
对大多数艺术家而言,只有一种激情比被人欣赏的欲望还要强烈:那就是他们获得这样的欣赏时,害怕去探究这种赏识的实质。不过,我从未和别人说起过这样的害怕。我不在我的作品和我想得到的反应上欺骗自己—我对这两者都太看重了。我不稀罕得到无缘无故、情绪上的、直觉的、本能的—或者说是盲目的欣赏。我不看重任何一种形式的盲目,我想让人们去看的实在是太多了—或者,对于聋子而言,我想说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不稀罕被谁在心里欣赏—而是希望别人能用头脑。一旦我发现谁具有这样可贵的才能,那我的演奏就成了双方互惠的双向交易。艺术家是商人,是所有商人中最严格、最苛刻的一类。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拿三打现代艺术家来换一个真正的商人?不管是写交响乐还是挖煤,都是一种创造,都有着同样的来源:那就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的神圣的能力—就是说:能够作出理性的鉴别,能够去发现和掌握从前没有被发现、联系或创造出的东西。对于交响乐和小说创作者的眼光,他们总是会津津乐道—那他们觉得人们又是依靠了什么样的能力去发现并且知道如何去使用石油、经营矿山和制造发动机呢?他们说音乐家和诗人的心里燃烧着神圣的火焰,那么他们认为多少年来又是什么在激励着企业家为了他发明的新型合金而去面对全世界的挑战,激励着人们去发明飞机,修建铁路,发现新的细菌和大陆?
你听说过几百年来的那些道学者和热衷艺术的人所说的艺术家为追求真理而勇于献身吗?那么有一个人说地球是转动的,或者一个人说钢和铜的合金具有某种特殊的性能,结果事实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然后任凭人们去拷问和摧残,他半句违心的话都不说,从他们所谓的那种献身里面,找个比他更伟大的出来呀!这样的精神、勇气和对真理的挚爱—对应的则是一个游手好闲、到处向你吹嘘自己近乎疯狂到了完美境界的懒汉,因为他是个对自己的艺术作品完全无知的艺术家,对于诸如“存在”或“意义”之类的残酷观念,他全然不去理会。他不会思考,而且不屑于思考,只会凭感觉—这个弱不禁风、嘴巴松弛、目光犹疑、流着口水、打着哆嗦、提不起来的混账东西!因为艺术的创造需要怎样的约束和努力,需要怎样的全心贯注和怎样的全力以赴。如果说还有什么能比一个不懂他是代表了人类最高创造精神的商人还愚蠢可悲,那就是认商为敌的艺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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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私为荣
“谁是大众?它所掌握的权益是什么?人们曾经相信,‘权益’要通过道德的价值规范来定义,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损人利己。假如现在大家相信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可以把我随意牺牲掉的话,假如他们相信他们只是因为想要我的财产就可以动手夺走的话,哼,这就和强盗们想的一样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强盗要做什么是不会来问我的。”
“不,我不希望我的态度被人误解。我很乐于把它正式宣布出来。我对报纸上关于我的一切事实报道完全同意—我同意的是事实,而不是评价。我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工作,为了这个目的,我把他们需要的产品卖给愿意买,并且可以买的人。我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花自己的钱去生产,他们也不是为了我的利益而花自己的钱来买我的产品;我们彼此都不会为了对方去牺牲各自的利益;我们做的是双方同意和互惠的公平交易—我对用这种方式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感到自豪。我很富有,对我拥有的每一分钱都很自豪。我挣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是通过和我做交易的每个人自愿同意下的自由交换—我刚刚工作时我的雇主的自愿同意;现在为我工作的人们的自愿同意;我的买主的自愿同意。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我像每一个正直的人所必须做的那样,是在凭我自己的本事生活。对于我的存在,以及我必须为养活自己而工作这样的事实,我拒绝认为是一种罪过。对于我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且能做得很好这样的事实,我拒绝认为是一种罪过。对于我能够做得比大多数人更出色这样的事实—实际上我的劳动比我邻居的更有价值,更多的人愿意付钱给我—我拒绝认为是一种罪恶。我拒绝因为我的能力而道歉;我拒绝因为我的成功而道歉;我拒绝因为我有钱而道歉。假如这是罪恶,那就随便吧。假如大众发现这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就让大众来消灭我吧。这就是我的准则—其他的我概不接受。我本来可以告诉你,我为大家所做的一切你连想都不敢想,但我不会这样说,因为我不想把别人的福祉作为我可以生存的通行证,也不认为他们的利益是可以霸占我的财产或毁掉我的生活的理由。我不会说其他人的利益就是我的工作目标—我自己的利益才是我的目的,而且我鄙视那些放弃自己利益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权利得到大众的利益—任何人都不能用牺牲他人的方式谋求自己的利益—你一旦侵犯了一个人的权利,你也就侵犯了所有人的,一群权利无存的生灵注定会走向灭亡。我可以告诉你,除了毁灭世界之外,你不会、也不能达到任何目的—这是一切掠夺者在无人可抢之后的必然下场。”
创造者为什么要罢工?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人类的历史上,只有一种人从来不罢工。其他各行各类的人只要愿意,就会停止工作,把他们的要求公之于众,以显示他们的重要—只有那些肩负和维护着世界存亡的人们,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去忍受折磨,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现在,是他们站出来的时候了。一旦他们停下来,就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每天在做着什么,没有了他们又会怎样。这罢工来自于有思想的人们,这是大脑的罢工。”
“多少年来,思想被视为邪恶,那些负起责任、用活生生的意识去观察世界、并根据理智而采取紧要行动的人,得到的是从异端、物质主义者、到剥削者的种种诬蔑—从流放、剥夺权利、到没收的种种不公;从嘲笑、拷打、到火刑的种种折磨。而人性只能在囚禁中,在地牢内,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在关押思想者的牢房和商人们的店铺里才能生存。在崇尚愚昧的漫长过程中,无论人类是如何的停滞不前,做法又是如何的残暴—正是因为有了那些人的智慧,他们认识到麦子要浇水才能生长,石头按弧度堆放就会垒成圆拱,二加二就等于四,爱所依靠的不是折磨,维系生命的不是毁灭—正是因为那些人的智慧,其他人才能在一瞬间尝到了做人的体验,正是这样的瞬间积累,才能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正是靠了有头脑的人的教导,他们便学会了烤面包,治好创伤,造出武器,然后修起牢房,将他关了进去。他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而且慷慨无度—他知道人不会永远停滞不前,无能并不是人的本性,人的智慧具有最高尚和快乐的力量—为了那份只有他自己感受到的对生命的热爱,他继续干着,为毁灭他的人,为他的狱卒,为折磨他的人,他不惜任何代价地干着,为了挽救其他的人,他在付出着自己的生命,这便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罪过—因为他在听任他们教唆他对自己的荣耀感到羞耻,承认自己是被牺牲的祭物,而且会死在牲畜的祭台上,作为对智慧的罪行的惩罚。人类历史上具有悲剧色彩的笑话就是,在任何一个人建起的祭台上,被宰杀的总是人,得到祀奉的则是畜牲。
“人类灵魂的捍卫者需要满足自己的感受,人类身体的捍卫者需要满足自己的肚皮—但这两者却合在一起,反抗着自己的内心。从来就没有人信奉过荒谬;他们真正信奉的是不公正。他们告诉我们说,现在是一个普通人的时代,只要设法不干活儿,任何人就都能获得如此与众不同的称号。只要不出力,他就能跻身于高贵的行列,他即使配不上,也会享受荣誉,即使不劳动创造,也能得到报酬。可我们呢—我们必须为我们所拥有的才能而赎罪—我们必须在他的使唤下去养活他,他的享受便是我们所能得到的唯一回报。因为我们的贡献最多,我们的发言权就最少。因为我们的思考能力更强,我们就不能被允许有自己的任何想法。因为我们有付诸行动的判断力,也就没有了自由行动的权利。我们就会在那些不会干活的人所下达的指令和控制下工作。他们就会来分配我们的能量,因为他们自己一点都没有,并且分配我们的劳动成果,因为他们自己根本不创造。我们的主张是一种道德规范,它认为人的最终目的是自己本身,而不是为了达到别人的目的而采取的手段。我们不想把我们的准则强加给他们,他们愿意相信什么就随他们的便好了。但离开了我们的支持,他们早晚不得不相信我们的选择,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我们就撤出竞争,把所有的机会都让给那些无能之辈。不是说对财富的追求是贪婪和一切罪恶之源吗?我们再也不追求对财富的创造了。不是说挣的钱一旦超过了人最基本的生存必需就是罪恶吗?那我们就只干最底层的活儿,凭自己的力气,生产出刚够眼前用的东西就行了—连一分钱、一个创意都不多留,免得祸害世人。不是说成功是罪恶,因为它牺牲了弱者吗?我们不再让弱者负担我们的野心了,让他们自由自在地离开我们去过好日子吧。不是说当雇主是罪恶的吗?我们再也不雇佣任何人了。拥有财产也是罪恶?那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他们的这个世界里不存在我们想要的任何形式的快乐,而且—这是我们最难做到的—此刻,我们对他们那个世界的感受正是被他们极力宣扬为理想的一种情感:漠然—空白—零点—死亡的标记